2015年10月19日 星期一

[牢騷] Unconditional Love。沙發衝浪,德國。

5/11 Paris to Wurzburg

在我要短暫告別巴黎的那天早上,
紅著眼滿心不情願地起床開始準備早餐,
吃著偽巴黎人的棍子麵包喝著憋腳的即溶咖啡,
眼前的窗掩不住是窗外剛甦醒巴黎清晨的千嬌百媚。

一直都是一個對於大動作遷徙有嚴重焦慮的人。
對於接下來這段不太熟悉的跨國遷徙,
沒有了朋友家的沙發,沒有熟悉的街道場景,
我的頭微微地痛著,每個細胞都在抗拒;
但,對於目的地總是有著非去不可的偏執,
心裡面也了解雖然不知道在前方在等什麼但絕對都值得:
每次都這樣,已經熱切地往前奔跑,
好像引力減弱般腳步輕快,卻一邊微微無力喘不過氣來,
過程微微苦痛,輕輕折磨,一邊愉悅著享受著....


那天早上我七點半就出門了,要前往巴黎東火車站,
在星巴克買了一杯焦糖瑪奇朵算是給自己安慰。
(買咖啡總是會有一堆即使牽強我也不在意的藉口。)
行程是從巴黎坐到斯圖加特,然後轉車前往伍茲堡,
再前往沙發主住的小鎮叫做 Randersacker ,
對於要如何從伍茲堡前往那個名字連念都不念的地方完全不知道。

我從來都不會預想這將會是一件簡單的事情。

而它真的也沒有讓我失望。

冬日的歐洲,日光在五六點時就被吝嗇地收回了,
小雨開始飄下,在那個沒有多的手可以撐傘的寂寞夜晚,
看著眼前一整面牆的德文公車時刻表,無法動作只有眼睛開始一直眨,
好無助,一個人在這裡,沒有人真正知道我在這裡.....

“Do you need any help?”

我驚訝之餘,轉過去看到一個德國男大生,
他問我需不需要幫忙,他決定要在雨中成為我的英雄。

我解釋了一下我要去的地方,
他老兄幫我查了一下要如何走,
用似乎參雜著德文的英文跟我說要如何走我一頭霧水。
後來才發現原來是要先搭電車之後再轉公車。
他最後看著我,跟我說Good luck,
我望著他離去的背影突然好想叫他不要丟我一個人,
但關他屁事啊,他已經很好了,
我了解接下來我就只有我自己。

似懂非懂,我硬著頭皮跳上了電車,
在某個看起來最像的站跳下車,
問了公車,知道要等多久之後,
馬上就坐在候車亭椅子上開始掉眼淚。
我問我自己,
為什麼要把自己逼入這種絕境,
到底為什麼要讓自己那麼無助,
我一直不停問自己,一直問一直問一直問,
但一直以來,我都沒辦法找出答案。

因為一直以來,我都是那麼義無反顧的。

等了一陣子之後,上了公車,
悲慘的遷徙好像要靠近尾端了,
但沒想到坐過站,好險公車已經開到終點站要迴轉。
下了公車,還要走一段路才會到沙發主家,
當你搬了一個大行李箱跟背著電腦相機的時候,
上帝就會給你一段還不錯陡峭的上坡。
我推著行李感覺我肺要爆炸的時候終於靠近了沙發主家,
然後, 當你搬了一個大行李箱跟背著電腦相機然後還爬了一段很長的上坡路的時候,
上帝就會要你下一段看似延伸到山腳下的樓梯。

每次這種時候就很想把行李箱就當成情敵一樣一腳踢下樓梯(笑,
anyway 經過一番波折我還是到達目的地了。

按了門鈴覺得有點緊張,有點無措,
沙發主的房客先來開門,他先給了我一個擁抱
後來沙發主Esther也來了,一個頭髮捲捲捲的德國年輕媽媽,
她先誇獎了我很獨立,竟然可以找到這麼偏僻的地方,
她給了我一個很溫暖的擁抱,好像我這個陌生人是她最好的朋友一樣,
分開後,她好像覺得不夠一樣,
於是又把我再抓回去,再給我一個很用力很用力的擁抱,

我一直沒跟她說,
那擁抱,治癒了我,
用她無條件式的愛,
在我最無助的時候,治癒了我。


沙發主,還有我煮的晚餐。

她精心佈置的家。

會跑來占據我床的臭貓。

我的四個晚上的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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